游走在阿尔萨斯的风土间
Alsace在历史上曾经分别为德国和法国所争夺,并交替为双方所拥有,以致此处目前甚至更流行德语。一战时期,Zelleberg为德国所有,镇上的公墓碑上纪念着阵亡的镇民,都是德国人,而二战阵亡的镇民,便都是法国人,他们的名字分开列在镇上的公墓碑上,就好像这个地方从来就是为两国所共同拥有,烽烟过后,仍然屹立不倒。
山丘上的小镇Zellenberg,下午五点未到天色已渐沉,落日让气温变得更低,室外的温度计在摄氏1-2度之间徘徊,本以为若有机会一睹白雪连绵的阿尔萨斯,对于生长在广州的我绝对是一奇景,可惜天与愿违,仅仅是冷却未成雪。能否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,绝非易事,就如同酿一款好酒,也要讲求顺天而为。
位于山坡的Marc Tempe,也是一家家族式经营的小酒庄,与Lissner很最大的区别在于Marc Tempe用桶之深,风土之说于他而言,似乎更需要通过木桶来表达,可称为Alsace的桶怪,喜欢木桶带出更复杂的香气和丰厚酒体口味的人,绝对不容错过。酒窖深处,尽是一个个陈旧的酒桶,大的,中的,小的,一个个黝黑的木桶身边,甚至都冒出了菇菌,加上黝黑的酒窖石壁,黝黑的木梁顶柱,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,聆听着一个个木桶诉说着一段段的往事。
Zellenberg的Pinot Blanc是阿尔萨斯Pinot Blanc的经典代表之一,清新的小白花和绿色水果馥郁,打造出一款十分可口怡人的白餐酒。在木桶熏陶下的Pinot Gris,变得更加醇厚丰满,搭配该晚的半肥瘦猪肉,绝配也。
Burgreben是Zellenberg最干燥的地方,这里出产的Riesling,具有十分优越的酸度,加上旧桶的陶冶,让这款酒在新鲜时的甜美圆润,在11年后变得干练精髓。此乃是夜庄主夫人在喝到Burgreben Riesling2003时发出的奇妙赞叹,她说之前喝这款酒感觉比较甜美,11年后的当夜再尝时,时间已经将甘甜变成回忆,而沉淀出一款相对口感略干,但酸度和丰厚的酒体相应的美酒,何其妙哉。
SGN(Selection de Grains Nobles)贵族葡萄精选,只能由阿尔萨斯的Riesing,Muscat,Gewurztraminer,Pinot Gris四大贵族葡萄酿成,其糖分及成熟度类似于德国的BA(Beerenaulese)等级,因为需要感染贵腐菌,只有在合适的好年份才会酿造。这两款SGN,Grand Cru Mambourg Riesling相对清甜些,Grand Cru Mambourg Gewurztraminer则相对更加丰腴。
这款Pinot Noir的酒标精美,中间的大M代表庄主本人Marc,后面的心形图案则是寓意他对太太的爱慕,设计相当有心思。
完美的晚宴在酒足肉饱后结束,次日清晨,我们往Alsace最大的酒庄集中地Ribeauville进发……Alsace著名的大酒商Trimbach,当地的大酒商Cave Vinicole de Ribeauvillé等一一掠过后,我们来到了另一家超过五代的家族式经营酒庄Domaine Kientzler。
Kientzler在Alsace的葡萄园占地约13.8公顷,其中有4.4公顷是Alsace Grand Cru特级田。当天我们来到了其中一块Grand Cru Kirchberg。Kirchberg约在海拔270-350米之间,西南及南朝向,倾斜的坡度上蕴含大量的砂石,泥灰岩和石灰石,为葡萄提供了高酸和矿物风味,身后是Kientzler的Kirchberg,约1.63公顷,平均树龄50年的Muscat,旁边的是Riesling,种植密度约5500株/公顷。
Alsace Grand Cru始于1975年,以地名命名的区划目前有51个,大部分都是种植Alsace的四大贵族品种,其中以Riesling和Muscat的表现最为突出,有的Grand Cru只种植四大中的单一品种,有的甚至混种四大中的各品种。当然,你也可以在Grand Cru中种四大以外的品种,但必须申请并获得批准,方能标识为该品种的Grand Cru。(譬如要在Kirchberg Grand Cru种Sylvaner,在未获得批准前,就不能标记为Alsace Grand Cru Kirchberg Sylvaner,而只能标为Alsace Sylvaner,但要成功获得批准,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,少庄主无奈地轻叹:welcome to France。
在Kirchberg中再次见到这些貌似风干的葡萄串,其实是授粉失败的落花之作,徒有果实之貌,却无果肉之实,在一片严寒无果的葡萄园中偶遇此物,貌似也能从视觉上得到一番慰藉,其实自欺欺人而已。
Kientzler的出品,普通Alsace大区葡萄酒,一般全部在不锈钢桶内进行,包括从发酵到存放,3-4个月的不锈钢桶陈后,大概4-5年内间饮用。而Grand Cru则会视乎该年的情况,选择水泥桶或旧木桶进行陈存,灌瓶后可以放置高达30-40年,对于白葡萄酒,在缺乏单宁的前提下,酸度和矿物质是灵魂,能够经得起数十载的存放,此二者绝非等闲。照片是1973年的Muscat酒瓶,以及从旧酒桶中搜刮出来的酒石酸结晶体,此庄出品酸度之高,矿物风味之重,令人遐想无限,一种望梅止渴的感觉让喜欢高酸高矿物风格的我无法继续淡定。
Kirchberg的风土,将Muscat和Pinot Gris都向Riesling的高冷靠拢了,让本来浓郁甜蜜的麝香,褪去妖艳的外表,展现更多内敛的优雅,而肥硕丰满的Pinot Gris,也变得更加苗条诱人,Riesling则更为突出,冷峻的矿物气息,俨然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,直接刺入鼻腔,令人精神一震,而酒刚触及舌尖,牙龈乃至整个后颚已经一阵酸麻,酸度的高度集中,令人精神再震,持久的回味让这把利剑置入喉腔,在如此神奇的风土之下,品种和酿造工艺也略显得黯然了。
另一个Grand Cru Geisberg,富含更多钙质的砂岩,比Kirchberg尖酸和高矿物的体现略显圆润和丰满,多了些蜂蜜和果脯的成熟味道,口感上更加平衡,回甘的收结绵长,相当舒畅。
风景如画的Ribeauville小镇,从建筑到美食都充满着德国风,提到德国,不得不提的是啤酒和香肠,因为临近德国,Alsace也出产不少啤酒,而且质量相当不错,配上那份我一个人一餐怎么样也吃不完的酸菜肠,这绝对是一个增肥的好处所。